日尧天(补档见置顶)

高™的高中牲,常年不在线

【镜克】谁不害怕疯狂的冒险家呢?(一)

summary:克莱恩不仅发现蒸汽教会的那面舔狗镜子变成人了,还发现自己可能这几个月都要和它待在一起了。


*序章及时间线 走这里

*滤镜随意cp心证,沙雕选手不会写爱

*完蛋了我现在讲话三句不离格尔曼

*端午福利字数8k爆肝


       尽管他是隔着远远几十米大喊出声的,周遭的人却恍若未闻般,仍是自顾自地继续着自己手中的事,甚至没人抬起头去给以这个隔街喊话的男子一瞥。

       ……阿罗德斯?

       蒸汽教会的那面镜子?

       思绪短暂的凝固之后,克莱恩很快想起了曾经在“欲望使徒”事件中接触过的那面有着古老诡异花纹的神秘银镜。

       那面有着恶趣味,当过二五仔,做过全息家庭影院的神秘银镜。

       ……但他不应当是一面镜子吗?

       这,这不科学!不,这不神秘学!

       克莱恩突然感觉自己的大脑回路有些不够用了,但面对这种过于莫名其妙的夸张的热情,他下意识地就只想赶紧迈开脚步登上甲板去躲避,如果不是为了保持自己的逼格。

       逃避从来不是解决问题的最佳方法,很显然,他有办法能让其他人无法注意到自己。

       克莱恩顺手掏出一枚金币抛到空中,硬币在空中翻转了两圈,反射出黄金的明亮色泽又落了回去。他不甚在意地瞥了一眼手心,那是正面朝上的国王头像。

       没有危险……

       克莱恩没有完全相信占卜的结果,仍保持着警惕和戒备地等待着那名自称“阿罗德斯”的男子的到来。

       看到了他的驻足等待,银发男子似乎是受到了莫大的鼓励般,眼中朦胧的水汽很快被狂喜填满,他的脸上甚至难以遏制地露出了一看便极其快乐的笑。

       这让克莱恩心下更瘆。

       但是,给人的感觉还真和那面镜子差不多……

       直到银发男子三两步奔上舷梯,站在他两节楼梯下的不远处时,克莱恩将表情同乱飘的思绪一起收敛住,把疑惑的目光投向了他。

       自称“阿罗德斯”的男子此刻看上去很激动,苍白没什么血色就如同覆上了一层水银的皮肤都泛起了淡淡的绯红。

       “您忠诚的谦卑的仆人阿罗德斯很荣幸再次跟随上了您的脚步,时刻等待着为您效劳!”

       他听到他如是说,接着克莱恩就注意到他毫无遮掩的、带着些惶恐与期冀、不安与向往的神色。

       “请,请问我能尊称您为主人吗,灵界之上的伟大存在?”

       你刚刚不是都已经叫过了吗……克莱恩突然回忆起刚才的场面,心下觉得莫名羞耻,不管在哪一方面。

       也幸亏没人听见……否则我恐怕会直接掉头转身走人。

       不过这也太殷勤,太不要脸了吧……总觉得有些问题……克莱恩想了想,略作沉吟道:

       “你可以使用任何称呼。”

       “是,主人!”阿罗德斯瞬间双眼发亮,他的声音带着年轻人的活力,又不失一名侍者的温婉与柔和,“根据等价交换原则,您现在可以向我提出一个问题。”

       等价交换原则?这确实是阿罗德斯那面魔镜所遵守的规则。不是,但你这对“问题”的规定也太自由心证了吧!

       克莱恩先是愣了一下,旋即才反应过来阿罗德斯提出的问题就是那句“请问我能尊称您为主人吗”。

       他发散的思维忍不住联想到蒸汽教会那位经常被动“理发”的执事,不免感到些心酸和好笑。

       也不知道要是那位伊康瑟执事见到这幅情景会有什么感想……

       思索两秒后,克莱恩本想先询问美人鱼的所在地,但好奇心和暗中的防备驱使他做出另一个选择:

       “你为什么会以这样的形态出现在这里?”

       他想表达的意思有两个:一是为什么一面魔镜能变成人类的模样,二是为什么他没有待在蒸汽教会而是出现在了海边。

       阿罗德斯显然意会了克莱恩的意思,只是他的表情一下子变得自责和愧疚,头垂了下去,声音也随着少了几分活力:

       “对不起,主人,您渺小的谦卑的仆人阿罗德斯无力探查到那股高位力量源于何处,但是我对您的憧憬与渴望驱使我确定这不会带来任何风险并来到了这里,您能原谅阿罗德斯的自作主张吗?”

       高位力量?但不会带来风险……尽管克莱恩并不会对阿罗德斯的话尽信,但他仍会听取一部分加以进行推测和思索。

       只是毫无头绪的克莱恩很快就把注意力转移回到眼前没精打采的银发侍者上,看着这态度,他忍不住暗暗啧了一声:

       “看你日后表现。”

       只是他绝对不会想到这句话究竟带来了什么。

       “是,伟大的主人!”阿罗德斯闻言猛地抬起头,淡紫的眼中再次焕发出流淌的银光,“那,那您的意思是,允许我日后时刻追随着您的脚步吗?”

       克莱恩一愣,他这才想起来阿罗德斯现在的形态骗骗一般人还可以,但不知道他的幻象在面对灵感较高的中高序列者时是否还有明显的作用。

       现在灰雾的气息还不能很好地收敛住,但这倒是一个掩盖阿罗德斯气息的好办法。

       阿罗德斯从见面到现在为止一直都表现得很友善,这面几乎没有负面效果的魔镜作用自然不是一般的大,而且他这么讨好我,让我就这么赶他走也有点说不过去……待会找个时间去灰雾之上做个占卜吧,克莱恩摸了摸自己的良心,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

       “先上船吧。”

       “是,宽容的仁慈的伟大的主人!”阿罗德斯眼角微红,似乎要激动到哭出来,声音都带着些颤抖,“接下来轮到您向我提出两个问题了。”

       ……

       之后在甲板上再次见到了克里维斯几人和他的雇主们,克莱恩随意地观察了他们几眼,没太在意,却在将视线重新移回眼前时注意到了克里维斯正向自己身侧打量着。

       阿罗德斯正腰背挺直、安静地站在他身边,对于克里维斯的打量仅仅回以一瞥,嘴角微不可查地翘了翘,又将视线聚集在克莱恩身上。

       “希尤乌尔*,”在确定他能看到阿罗德斯后,克莱恩赶忙开口道,“我的助手。”

       他可不希望这位前冒险家先生主动开口向阿罗德斯询问,然后再遭到惨爆黑历史的待遇,这不仅仅不够礼貌,而且也会为他们的伪装留下难以弥补的缺陷。

       克里维斯眼中闪过疑惑,但他没多说什么,点了点头后便迅速转身,走向雇主一家。

       克莱恩见状,面色先是有些茫然地思索了几秒,随即低笑一声,提着行李箱,拿着黑手杖,进入船舱,根据票证,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房间。

       吱呀一声,他推开木门,和阿罗德斯一前一后走入了那不算宽敞的房间。

       阳光从床边的窗户穿过,在桌子上及周边撒上了金色的光斑。

       克莱恩先将行李放在床边,转而找出仪式银匕走至门边沿着墙壁布下了灵性之墙。

       在这个过程中,他眼角余光依稀看到阿罗德斯翻开他的行李在做什么。

       等到灵性之墙设好后,克莱恩才愕然发现房间内的物品摆放已经被整理成他最习惯最常用的模式。

       这,这也太,克莱恩脑中不受控制地蹦出一个他上辈子常见到的词:

       “舔狗”!

       呃,也不太对,我干嘛连带着自己一起骂……

       注意到克莱恩略带愕然的眼神,阿罗德斯稍稍侧头,甩了甩扎在一起的银发,挂起一个矜持却热情满溢的笑:

       “伟大的主人,您忠诚的谦卑的仆人阿罗德斯一定会以最优秀的表现侍奉您的!”

       不!你大可不必这样!克莱恩扯了扯嘴角,但最终只是微微颔首以作回应。

       所幸,他很快回想起了自己布下灵性之墙的初衷。

       “阿罗德斯。”

       ……

       时间在对于扮演法的思索、对于美食的享受和对宝藏传说的向往之中很快的流逝,这期间的生活不算波澜起伏,但也不至于平淡乏味,时不时一些小事还能带给克莱恩一些身为一名海上冒险家的新奇和浪漫感。

       一切就如同他在灰雾之上做过的占卜一样,除了偶尔会收到些让人难以适应的过分热情周到的问候与帮助之外。

       当然了,为了避免被一些中高序列灵感较高者察觉到,阿罗德斯没有使用他制造幻象的能力,经过询问,克莱恩得知这无法维持太久,也不符合阿罗德斯的习惯*,因而阿罗德斯过分柔和的相貌特点与独特罕见的银白色长发便使得他们几乎总是成为人群中的焦点。

       虽然这并不一定是好事,它难免会引来一些非凡者的注视,而你永远无法凭借简单的观察与交流就判断出一个常年混迹于海上的非凡者究竟在想些什么。

       呜——

       随着汽笛拖着长音的鸣响,白玛瑙号驶入了达米尔港。

       两天过分悠闲的时光没有消磨克莱恩前行的斗志,反而让他更加积极地做出了去达米尔港寻找扮演灵感的决定。

       扯拢领口,戴好礼帽后,克莱恩再一次叮嘱阿罗德斯有关隐藏身份方面的注意事项,才半是不放心地带着他走出房间。

       不知道距离港口最近的酒吧在哪里……克莱恩踏上陆地,感受着这久违的来自大地的踏实,他环视了一圈,看到了不远处竖着的一个沾染上些许海水潮湿气息的木制路牌。

       “伟大的主人,您渺小的谦卑的仆人阿罗德斯有荣幸亲自带领您去距离港口最近的酒吧吗?”

       这镜子还自带全自动感应GPS的?克莱恩挑了挑眉,微微颔首表示同意。

       没走多远,克莱恩便看清楚了酒吧的招牌。

       “飞鱼与酒……”他随即便注意到了招牌旁各式各样的悬赏令,有些已然陈旧到泛黄发卷,有些仍带着崭新而均匀的白,显然是刚贴上去没多久的。

       已经被阿罗德斯灌输了一遍相关赏金数目的他只是驻足凝视并感叹了两句,便推门而入。

       甫一进门,克莱恩便敏锐地察觉到有数道目光或隐晦或毫不掩饰地投注过来,甚至有些带着赤裸裸的贪婪意味,只是它们很快就被收回,原因自是因为酒吧中央正在争斗并尽情展示着海上丰富脏话用词的两名壮汉。

       对了,一般能有贴身侍者随行的人的身份地位自然也不会差,呵,这是把我当成了待宰的羔羊却碍于更强者的存在而无法出手?

       克莱恩旁观了几秒,就绕过他们,转身坐至吧台前的高脚椅上,轻敲了一下木质台面:

       “一杯南威尔啤酒。”

       “6便士。”肤色古铜、牙齿洁白的酒保神色冷淡地瞥了他们两眼。

       数出六个便士接过玻璃杯后,克莱恩一边抿了口麦香浓郁的啤酒,一边随口向腰背挺直站在一旁的阿罗德斯问道:

       “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还欠阿罗德斯一个问题。

       “尊......在达米尔港及附近海域内,一直都有传言说‘海雕’洛根服务于‘黑色郁金香号’的主人‘地狱上将’路德维尔,他们看起来是为谣言的虚实而争吵,”阿罗德斯有些委屈似的垂下眼睑,似乎在为自己没能说出想说的那个词组而感到失落,不过他很快就重新恢复了神采奕奕的样子。

       克莱恩见阿罗德斯一直没有坐下的意思,稍作思索便也没再做要求。

       这时,他忽然发现眼前画面逐渐模糊,不同的大大小小的色块开始融合、扭曲、拉伸,但灵性直觉却安静得反常。

       下意识地将手伸到腋下枪袋处后,克莱恩才发现视线中像是被打翻的颜料盘一样的视图开始变得透明,周身的光线似乎都更加黯淡,更加幽深,接下来几道银白的光弧在那浑浊的清湖似的镜面上一闪划过。

       这情场上的桃色笑话一样淡漠、狡黠却温柔的气息是如此的熟悉。

       克莱恩没来得及做出更多的反应,就被逐渐映照出两道人影的镜面所吸引了注意力。

       其中一个人穿着海军特有的蓝白条纹衫,他光着膀子,正一手拎着瓶啤酒。

       而另一人同样身材壮实,肌肉虬结,个头超过一米八,他脸现油光,剃了头发,身上纹着海雕图案。

       正是刚才克莱恩见到的在酒吧中央对峙的那名海军与“海雕”洛根。

       他们正一边碰着酒瓶,一边大声说笑,从点缀着璀璨的黑色背景上绯红的残月便可以看出这至少发生在大半个月前*

       克莱恩挑眉,略感好奇地准备听听他们在谈论些什么,只是这被一个身材矮小瘦削,气质猥琐的男子打断了。

       画面如雾气般缓缓散去,周身的光线似乎重新恢复到了原先的亮度,那幽深晦暗的感觉也不知所踪,而此时阿罗德斯让人觉得戏谑和随意的话语也刚好在他耳旁落下尾音:

       “不过,看到的东西也不一定全是真实的,人类有时会太过于相信自己,相信自己的眼睛,您知道的,不过您和他们不一样。”说到最后,他似乎想起些什么,语气变得有些急迫而热切起来。

       那个黑发蓝眸的男子端着酒杯,靠了过来,他似乎是听到了部分阿罗德斯刚才说的话。

       “伙计,这是你的仆人?但你看起来更像是个冒险家。”矮小男子坐到他旁边,微微露出笑容道。

       “可以这么说。”克莱恩维持着冷淡的神色,事实上他仍在琢磨刚才画面的寓意。

       那名海军和“海雕”洛根熟识?他们是合作关系?为了威慑他人?结合进门时感受到的那些目光……很具有套路性的诈骗嘛。

       知道自己即将被骗的克莱恩没有再专注去听矮小男子的滔滔不绝,只是时不时的点头应两声,神态漠然而敷衍。

       就在这时,克莱恩眼角余光注意到刚才正在舞台中央“表演”的“海雕”洛根走了过来,嘴里大声叫骂着将矮小男子扔到了酒吧中央的空地上。

       他随后豪爽地笑着,转过身瞥了两眼阿罗德斯,向克莱恩问道:

       “他是你的男仆?”

       “希尤乌尔是我的助手。”克莱恩将这个“他”所指代的角色说成了“希尤乌尔”,但这句话在洛根耳中再正常不过。

       “我从来没见过这种模样的人,他的名字也很独特,”洛根顺势坐到克莱恩旁,他转头看向阿罗德斯,“你是哪里的?”

       “西大陆,我来自一个靠近西大陆的小国,那并不是一个著名到能够被标记在地图上的国家。”阿罗德斯较为柔和的面部轮廓让他笑起来自然而然地就带上了温文的气质,如果忽略他眼底兴奋到诡异的光彩的话。

       “我一直对东方国家,比如鲁恩,比如因蒂斯,的文化很感兴趣,”阿罗德斯按照规则向洛根提出了自己的问题,他的一口鲁恩语听起来流利而标准,“所以,我很好奇,经过多次的对比后,你认为是‘红剧场’右拐的小巷子里那名药师的技艺好,还是‘布兰泽’旅店对面药店的药品更令你满足?”

       有着温文气质的年轻侍者,面带微笑地这样问道。

       空气依旧嘈杂炙热,但很明显地比刚才要冷静了几分。

       麻烦了……克莱恩默默移开了视线,他总觉得自己必须做点什么,否则很有可能招致更大的麻烦——那些虎视眈眈的目光几乎能说明一切。

       不过既然受害者是个作恶多端的海盗,克莱恩还真不太想去管,地球上那句话怎么说的?出来混,迟早要还的嘛。

       而格尔曼·斯帕罗甚至不会去思考洛根那择人欲噬的目光与一瞬间变得难看的脸色是否会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

       “希尤乌尔,这不礼貌,”他转过头瞥了一眼阿罗德斯,又重新看向洛根,“抱歉,我的助手对东方一些避讳和常识并不是很了解,如果冒犯到了,还请多多包涵。”

       尽管阿罗德斯只是“2”级封印物,但这样一件诡异而近乎全知的重要封印物神秘失踪——更不要说实际上它还变成了人,克莱恩不得不时刻提防着以避免暴露阿罗德斯的踪迹。

       甚至有这样一种可能,现在各大教会高层已经得到了这个消息,正对这件封印物进行全国搜寻中,不过阿罗德斯本身的层次和灰雾之上的气息都可以干扰占卜的追踪,所以只需要注意不在行事作风上留下极具有指向性的疑点就够了……克莱恩抿着淡黄色的啤酒,他的行为中敷衍的气息几乎要满溢而出,然而因为“小丑”魔药,格尔曼·斯帕罗这张脸上的表情竟是该死的真诚。

       因此他出言代替阿罗德斯解释了两句,以免阿罗德斯一个没能控制住自己把一道雷劈在人家脑袋顶上,当然,他说的这几句话其实是他们在白玛瑙号上就设定好的“希尤乌尔”的人设特点之一而已。

       这也就是阿罗德斯为什么能够违背自己的规则对他人提出的问题进行错误回答的原因*,——不过说是“说谎”也不确切,这仅仅是语言的漏洞而已——你问的“希尤乌尔”来自哪里,关我“阿罗德斯”什么事呢?而“希尤乌尔”事实上只是不存在的概念,所以只要他回答克莱恩编造的“希尤乌尔”的人设——一个来自西方小国的不谙世事的银发侍者,一样不算“说谎”,一样不算违反规则。

       等我晋升了“秘偶大师”,回到陆地,就赶紧把阿罗德斯送回去!不过也不知道阿罗德斯什么时候才能变回镜子的形态,要是一直这样不知道教会打算怎样封印以及携带……克莱恩突然觉得自己过得简直就像是逃犯一样,奈何海上是没有蒸汽教会的教堂的。

        虽然说有时候阿罗德斯的陪伴确实会让他感到久违的舒适和放松,但阿罗德斯毕竟是偷跑出来找他的,既然知道“失主”是谁,从道德上来讲克莱恩还是更愿意将阿罗德斯归还,这个习惯在他还是周明瑞的时候就已经养成了。

       更不要说回到陆地以后来自官方势力的管控会大幅度增强,克莱恩一点都不想知道届时会发生什么超出把控的事情。

       不过阿罗德斯现在也是面有“人权”的镜子了,他肯定不会乐意吧,可惜,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让蒸汽教会自愿把这面镜子让出……克莱恩突然想起的“人权”这个词让他微不可见地提了提嘴角,随即想到事实又略感无奈地摇了摇头。

       “哈哈,这可以理解,不用在意,我们都很友善,你们有什么事情想打听,尽管找我。”洛根一阵红一阵白的脸色最终被他压了下去,他又笑了笑,只是那笑容显得有些勉强。

        “好的,那么作为补偿,你是否愿意听取一些我的建议?关于身体健康方面的,我在医药学上的天赋真的很不错。”阿罗德斯语气也是如他主人的表情那般该死的真诚,淡紫的眸子似乎在闪闪发光。

       “不,不必了。”洛根摆了摆手,感觉自己的笑快绷不住了,他的额头隐隐有青筋凸起,“你们是客人,理应让我来为你们解答疑惑才对。”

       嗯,接下来我是不是应该说一句,请开始你的表演?克莱恩维持着表情不变,语气平淡地说道:

       “我想知道最近的传闻。”

       “没问题。”洛根拍了下吧台桌面,对酒保道,“来两盘特制腌肉,我想请伙计们品尝一下我们达米尔最著名的美食。”

       酒保神色依旧冷淡,他推门进入后台厨房,端出来两盘细腻分明、切割薄厚均匀的腌肉。

       “10磅。”他直接看向克莱恩。

       “10磅,”洛根侧过头,抬起一只手臂展示了一下上面结实的肌肉,“所有人都听到了,你为了感谢我,要请我享用特制腌肉。”

       克莱恩先是愣了一秒,随即便反应过来这就是洛根的“表演”,他确实知道自己将被讹诈,但并不清楚是以怎样的方式。

       这倒是个稳固人设的好机会,嗯,我现在是格尔曼·斯帕罗,一个略显疯狂的冒险家和赏金猎人,该怎么做呢?克莱恩不大着急地喝了口冒着白色小气泡的啤酒,眼角余光却瞥见阿罗德斯上前半步。

       “不,很抱歉,但是我没有听到,”他对洛根的前半句话作出了回答,顶着那极具威慑力的发沉的目光,这名银发的助手却像是毫无所觉,脸上仍旧挂着礼貌友善甚至还有些关心成分在内的微笑,“主,不,先生他并没有开口说什么,有没有可能是你纵欲过度导致了记忆力下降或者是精神恍惚,嗯,按照我的国家对医药的研究,经常使用这类药物对身体会造成不算小的影响……”

       直到洛根面色阴沉地从原地站了起来,他还是没有停止发言,只是面上的不解和担忧更甚。

       “……我这里有些不错的建议……”阿罗德斯似乎还打算继续说下去,然而洛根的拳头先一步挥了过来,见状,阿罗德斯微微侧身向后仰,偏了偏头。

       拳头与他的脸相隔不到几厘米地擦了过去,凛冽的拳风带着他银白的碎发在空气中扬起一个不大的弧度,阿罗德斯顺势后退半步,正好退回一开始他所站的克莱恩身侧的位置。

       阿罗德斯眨了眨淡紫色的眼睛,表情没什么变化,他半张开嘴,看样子好像还有些执着于给出自己的“建议”。

       洛根一拳打空,一个力道没控制好向前踉跄了一步,他刚刚找回对身体平衡的控制,就看到一条穿着黑色长裤的腿迎面扫来,他最后的记忆停留在了稍稍滑落的裤腿下深色长袜包裹的纤细脚踝。

       “希尤乌尔,”克莱恩觉得自己快看不下去了,他敏捷离椅,左脚作支撑,身体向后仰着抬起右腿扫了过去,脚背猛地踢在了洛根下巴上,阻止了这名海盗继续向阿罗德斯靠近的尝试。

       他随即顺势探身,一只手拎住了洛根的衣领,本还想再抽出左轮,却略感意外地发现这肌肉虬结的壮汉已然鼻流鲜血、昏迷过去。

       克莱恩撑住他的身体,从他的衣兜内翻找出了零碎的钞票和硬币,然后随手将人扔在地板上。

       “你应该明白这一点,有的时候行动会比言语更加有效,”克莱恩重新看向阿罗德斯,继续刚才没说完的话,“良好的行动力也是一种礼貌。”

       话音未落,他已经目测那些钱总共没有超过十磅,于是克莱恩把它们随意丢在把台上,神态冷淡道:

       “不用找。”

       酒吧内的喧闹凭空增添了一份寂静,就像是酒保古铜色皮肤上的一抹泛白。

       阿罗德斯静默地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这一幕,看着克莱恩重新坐回原位,坐回自己身侧,戴白手套的手稍有颤抖。

       如果不是看到他眼里炽烈闪烁的异样光彩和激动到有些泛红的眼尾和脸颊,所有人恐怕都要认为他是被这个稍有疯狂的冒险家吓到了。

       克莱恩维持着疯狂而冷静的神情,将一盘腌肉推到身侧:

       “不尝尝吗?”

       阿罗德斯可以进食,但没有必要,因此在船上到了饭点,两人都是克莱恩坐在餐桌一侧进餐,阿罗德斯端坐在餐桌另一侧看着他进餐的相处模式。

       但现在,为了维持人设以及处理多余的腌肉,克莱恩选择叫上阿罗德斯一起:

       “坐吧,在这里没有必要讲究你们国家的礼仪。”

       他自然而然地将阿罗德斯异常的举动解释为了“礼仪”。

       阿罗德斯用颤抖地手接过腌肉,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他迅速而利落的动作充分诠释了什么叫欣喜和激动。

       他看起来很正经地叉起一片腌肉,实际上目光不断地偷偷向旁边瞟。

       克莱恩见状,克制住扶额吐槽的欲望,默默叉起一片腌肉以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感受着香料的气息伴着独特的腌制风味扩散在口腔。

       他没抱着太大希望地询问了“海雕”洛根的悬赏,然后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洛根也得到了他应该付出的代价。

       克莱恩神色有些漫不经心的听着酒保应他的要求讲述的近日传闻,——尽管这些他完全可以通过阿罗德斯得知,但克莱恩并不会轻易放下警惕心,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更喜欢依靠自己,不到实在没有办法的时候他通常不会借用阿罗德斯的能力以贪图方便。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我实在是难以适应阿罗德斯这可怕的热情……想到那讨好的表情,夸张的语气,克莱恩就克制不住自己吐槽的欲望。

       他只听不问,逐渐清空了那盘腌肉,克莱恩一口喝掉剩下的啤酒,缓缓站起。

       “记住今天的教训。”克莱恩递过盘子,勾勒出一个礼貌的微笑。

       酒保刚要伸手,突然被他揪住了后脑的头发。

       砰!

       他单手发力,将酒保的脑袋砸在了吧台上,砸得木屑纷飞,鲜血直流,砸得酒杯跌落在地,清脆连响,砸得酒客们纷纷躲避,守卫提枪戒备。

       做完这些,克莱恩随手端起阿罗德斯剩下的半盘腌肉,对着酒保的脑袋扣了下去。

       不顾混着油脂的腌肉同破碎的瓷盘摔落在吧台上,克莱恩按了按礼帽,转身叫住了似乎还想站在原地拍手鼓掌大声叫好的阿罗德斯:

       “走吧,希尤乌尔。”

       克莱恩微微弯腰,抓起躺在地上的海盗洛根,向着飞速赶来的守卫们丢了过去。

       趁着守卫躲避,酒吧混乱,克莱恩带着阿罗德斯疾步奔走,敏捷侧身,轻松绕出了“飞鱼与酒”。


*希尤乌尔,即“silver”,银;银器;银色的

*“虽然这无法维持太久,不符合我的习惯,但也足够应付这里所有人”,为第四卷第四十四章原句,镜子可以(为了它的主人)模拟任何声音和外貌

*“从点缀着璀璨的黑色背景上绯红的残月便可以看出这至少发生在大半个月前”,根据风神辂太太整理的诡秘时间轴,小克进入达米尔港为1350年1月8日,此时月亮形状我是按照地球上2018年1月的月相图推断为弦月即半月,所以并非十五号月圆而是差不多在每个月的月初和月末那样,月中即为残月,因此可以推断事件至少发生在上个月十五号左右,即“大半个月前”。

*“这也就是阿罗德斯为什么能够违背自己的规则对他人提出的问题进行错误回答的原因。”由于原著没有具体描写(也有可能是菜鸡选手脑子不好使忘记了,如果有的话可以提醒我谢谢!)所以这里只是个人猜测,阿罗德斯所必须遵守的规则要求他在回答问题时不能说谎(当然其实我还是更偏向于小镜子没有必要说谎而并非是被规则限制这种说法,不过为了剧情效果我选择这么写),但镜子可以利用语言的漏洞,比如在蒸汽教会时教会人员询问“夏洛克·莫里亚蒂是怎样和阿兹克·艾格斯认识的”,它可以呈现小克“做悬赏任务”的画面,就好比“你问的‘夏洛克·莫里亚蒂’和‘克莱恩·莫雷蒂’有什么关系呢”,还有一个很明显的例子就是帮助小克扮演生病的道恩·唐泰斯,那期间它对于来访的朋友们的应答(比如“我觉得好多了”这样的回答)都是虚假的,包括“道恩·唐泰斯爱好广泛”这一点,前者是由于在所有人的概念认知上“道恩·唐泰斯”生病了而并非“克莱恩·莫雷蒂”,而出去狩猎的是“格尔曼·斯帕罗”管他“道恩·唐泰斯”什么事,后者则是由于小克在丰富道恩人设的时候完全没有考虑过道恩取向这方面因而这部分内容是空白的,小镜子回答“爱好广泛”也不算说谎,所以在本文中同理,你问“希尤乌尔”跟我“阿罗德斯”有什么关系呢?是吧,不愧是套娃之主,套娃套出新高度(小声)。


P:其实如果真要从原著按照时间轴去扣月亮形状是完全可以扣出来的,但是我懒,于是网上找了个一月月相图来......菜鸡选手不会天文地理,光是公历农历阴历阳历各个月份月相图就给我整了一小时整得我头皮发麻眼花缭乱大脑爆炸,不说了,中华文化博大精深!赞美风神辂太太!太太们都辛苦了!

感谢一直看到这里的小可爱们!超爱你们!端午节安康!

评论(35)

热度(2240)

  1. 共149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